TPI 慈善咨询行业的开山大师
作者：李颖生（Helen Li）
一句话简介
TPI ( The Philanthropic Initiative )是美国第一家慈善顾问公司，为个人、家庭、企业和基金会提供战略规划、项目设计和实施以及项目评估的咨询，开启了慈善咨询这个领域。
成立故事
TPI的历史有多久，美国慈善咨询这个行业的历史就有多久。到2014年为止，这段历史是25年。
作为行业的“开山鼻祖”，TPI是业内最受尊重的公司之一。
1980年代的美国，经济繁荣，慈善捐赠也出现“大牛市”。Peter Karoff是个商人，先在保险行业，后来成立了自己的房地产经纪公司，两个行业都让他接触到很多富人。同时，他也是一位热心积极的“公益人士”，担任10几个非营利机构的理事。这两个工作的交点，就是那些慷慨的富人和基金会。
他发现，很多人捐赠时，并没有太多考虑，零散捐、冲动捐、人情捐，而另一些捐赠人，虽然仔细选择支持的非营利组织，而有些组织的项目在设计或者实施上，本身就有很大问题，并不能实现捐赠人的预期。
那时候，富人捐款或者成立基金会，一般是咨询理财顾问和法律顾问；而这些顾问并不了解非营利组织，也不关心项目是否真正有效。Peter动了心思，为什么不成立一个公司，为个人、企业和家庭提供慈善捐赠的专业顾问、帮助他们提高行善的实效呢？
1989年，6月6号，TPI在波士顿成立了。
开创新领域
TPI成立后，主要做三件事：为客户提供咨询服务、开展专项研究、分享传播研究和实践的经验。
那时候，这个领域就是一片“蛮荒之地”。很多今天看来顺理成章的事情，在当时的慈善领域，几乎都是开创性的实践。我从TPI早期时间线里，摘录几个：
- 1990年，为Pell Rudman(今天的亚特兰大信托基金)财富管理公司的企业家客户设计慈善捐赠服务方案；这是金融服务行业里第一个以慈善为主题的服务项目。
- 1991年，开发出第一个面向私人银行的捐赠人教育项目。这个项目随后被众多银行采用，包括摩根斯坦利、德意志银行、花旗银行等。
- 1992年，在密歇根基金会联盟支持下，以研讨会、工作坊方式，增进理财顾问对慈善活动的了解；这个项目直接促进了后来慈善咨询认证项目的出现。
- 1993年，发布“家庭战略慈善指南”，业内第一本类似的指南。
- 1994年，召开Wingspread慈善研讨会，吸引了众多全国知名的慈善家、基金会、企业家、理财顾问参加，是参与面最广、年龄跨度最大的慈善主题大会。
- 1995年，启动“社区基金会”系列路演，帮助社区基金会服务捐赠人。
这样的“第一次”要列举下去，就没完没了。TPI的咨询、研究、传播，直接触发或辅助了行业内日后出现的诸多实践，如公益创投、私人慈善顾问等。可以说，TPI开创了慈善咨询整个行业。
TPI的一位创始员工，曾这样形容当初的兴奋，
在TPI的工作，我感觉一半像在研究院，大量的分析、大量的思考；另一半像是发明者，我们总在创造新的东西。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战略慈善的推拉之道
TPI提出捐赠人应该把自己视为一个投资者（Investor），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能够产生最大效果的机构和项目上。为了帮助他们那些企业家和商业客户理解这一点，他们提出了“战略慈善“这个理念。做企业要有战略，做慈善也一样。要实现什么目标，手上有多少资源，以什么方式实现这个目标，得有个清楚的战略和实施。这么一说，很多客户懂了。
捐赠人捐款做善事，常常最关心要做什么，“不问初心，不问结果”。Peter一直说，慈善既是艺术也是科学。TPI提出的战略慈善方式，我总结为推拉之道。
往前推一步：以问题为导向、以研究为基础
如果一个客户想要解决一个问题，TPI会通过大量研究、访谈，了解这个问题的各个层面和影响人群、研究成果、目前存在的各种解决模式和途径，然后根据客户的资源和能力，设计出最适合的项目。TPI也帮助客户进行项目实施和评估。
譬如一个客户希望帮助大学里低收入家庭的学生顺利毕业，TPI的研究发现，低收入家庭的学生，即使获得学费支持，仍然难以顺利毕业，重要障碍是缺乏社会心理支持。而这类支持方式，已经有80多种实践方式了，于是他们设计了一个奖学金项目，除了给予受助学生学费支持外，更是资助他们参与课外活动、配备导师、创造职业社交机会。这个项目非常成功，直到今天还在实施，而且扩展到了好几个城市。
通过这个系统的方式，以终为始，TPI把捐赠人的善事善果，狠狠地向前推进了一把。这是Peter所说的慈善的科学。
往后拉一步：达成个人与慈善的和谐
而另一方面，当捐赠人想要一头扎进他们要做的善事时，TPI把他们往回拉一把，帮助他们反复地探索“为什么”，帮助他们找到个人价值观、激情和慈善的最佳结合。这是Peter所说的慈善的艺术。
Ebay创始人Pierre Omidyar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一开始，Omidyar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希望以创新的方式做慈善。Peter帮助Omidyar认识到，信任、尊重、创新，是他最为核心的价值观，而他的性格里又有一种古道热肠。这些因素也正是他创建Ebay并实现成功的基础。这些探索和认识，帮助Omidyar在个人、事业与慈善中找到了联结点，最终选择建立Omidyar Network，以小额贷款、公益创投等方式，帮助个人创业者实现成功。
一位TPI的客户曾经这样描述TPI给他的帮助
与TPI合作以前，我曾经一度觉得自己被慈善所累。有时候我甚至会以忙为借口，逃避理事会议。TPI帮助我找到了新的慈善方向，我感觉自己“满血复活”了。
Ellen Remmer以及与波士顿基金会合并
12月8日，TPI高级合伙人Ellen Remmer会作为领衔专家，为我们女性企业家访学团做一个工作坊，所以简单介绍一下这位美国战略慈善界公认的领袖人物。
Ellen可以说是TPI“卓越成就”的鲜活见证。用我们的话说，Ellen是“富二代”。她父亲的公司非常成功，生意拓展到全球十几个国家。父亲去世后，子女各有事业，无人继承。于是家族决定卖掉企业，成立家族基金会。基金会做什么、怎么做，大家吵得不可开交。这些人里，有律师、企业家、投资家，Ellen自己也是卫斯理大学本科高材生、达特茅斯MBA，当时正在一个咨询公司做战略顾问。可是，这群精英，完全处理不好自己家族基金会的事，只好求助于TPI。这次经历，让Ellen发现，TPI的一套工作方法和模式，果然有效；TPI也帮助她重新认识了自己的激情和使命。1993年，她辞去咨询公司的工作，加入了TPI。
2007－2012年，Ellen担任TPI的总裁兼CEO。这期间，她为TPI做出了2大贡献，第一是领衔开创了很多细分的慈善培训和捐赠人教育项目，如家庭慈善、培养善二代、国际捐赠等；第二是在2012年发起并完成了TPI与波士顿基金会的合并。社区基金会的核心业务之一就是捐赠人服务，可是此前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这样来整合资源。所以，TPI算是又下了一手创新的棋。而更值得一提的是，今天回头看，这个合并非常成功，算是回击了“非营利部门合并难以成功”的流行论断。
有智慧有温度
波士顿是一个很独特的城市。在慈善业，可能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波士顿这般汇集了各类一流机构的完整生态圈的城市，100多年历史的老牌机构如波士顿基金会，新锐的影响力投资机构如New Profit，一流的研究机构如哈佛豪泽中心，专业的评估机构如MIT的JPAL和高效慈善中心等。
即使是在慈善顾问这个领域，也聚集了TPI、BridgeSpan、FSG这些全国一流的公司。常有国内的朋友问我，是不是TPI不如BridgeSpan和FSG厉害啊？我在这里“统一回答”吧（微信用语啊）：
TPI、BridgeSpan和FSG三个公司，商业模式、客户对象、文化基因，完全不同，不能用单一标准来判断。
BridgeSpan依托贝恩咨询公司成立，带有强烈的贝恩基因，强调框架、数据、工具的运用，注重结果，客户一半是基金会，一半是由基金会为咨询买单的非营利机构。我用2个词形容：Smart and Stable; 聪明，稳重。
FSG由哈佛教授迈克·波特（对，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力”教授）和马克·克莱默联合成立，带有强烈的商学院式咨询风格，研究与实践结合，“共享价值”、“共创影响”理论都是是其特色框架，服务客户主要是企业、大型基金会、政府。也用两个词形容：Sharp and Strategic。犀利、有战略。
而TPI，业务和客户就不多说了，侧重于捐赠人、家庭和企业。虽然“问心”、寻找个人价值观、激情和慈善事业的和谐，已经是美国慈善界的通用语言，可是Peter的诗人身份，让TPI的实践多了些浪漫和温暖。形容TPI的两个词，我会选择Wise and Warm，有智慧、有温度。它见证了一个领域的兴起，一个行业的发展。来自时间的洞见和沉淀，不是每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后来者，都能拥有。
而我对TPI，还有一重格外的关注：TPI成立之初的美国捐赠人阶段，与今日之中国有很多相似。而他们的解决之道，即使在今天，仍然非常有效，很值得我们研究和学习。
更重要的是，今天的中国慈善，似乎也处在了TPI成立时的那种情境－－这个领域里，只要你去做，你就可能会开创一个新模式了。行动吧，或许你也可以像TPI这样，开辟出一番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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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 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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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 Li 【专业】斐蓝赛咨询公司（波士顿）创始人；波士顿大学商学院公共及非营利管理方向MBA；职业经理人转入社会部门；Global Philanthropy Common 创立人
【专业余】个人发展，职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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